总觉得该为过去的一年写点什么,可盯着屏幕思绪起伏,却终不知该如何下这个笔。或许是情至浓时吧。那么我且从去年的今天写起,兼以怀念一个人。 她叫芷羽,去年今日开始玩网游传世。 “芷羽你在哪?” “我在尸王殿。我死了。” 那时侯她7级刚学会治愈术。 “芷羽你在哪?” “我在角斗场,我忘带地牢了。” 那时侯她17级刚带宝宝。 “芷羽你在哪?” “我在衣服店,我没钱染衣服了?” 那时侯她22级刚穿道袍。 “芷羽你在哪?” “芷羽你说话啊?” “芷羽你又挂啦————” “哦?叫我啊?呵呵,洗个苹果的工夫就挂了……” 芷羽总是这样的让我吃惊。 芷羽是我同事,一个窈窕而简单的南方女孩。这样的女孩原本不该喜欢网游的,但她却偏偏喜欢上了,就象她从来都会给我以惊奇一样。 “你为什么玩这个?”我问她。 “我么,那你为什么?”她扭过头问我。我想了想,竟然觉得这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快乐。我想说,可是我发现我并没有! 每周四是她固定上网的时间,后来我发现我居然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芷羽玩游戏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偶尔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认识路才要我带她。 “今天带我去禁地吧。”她说。 “禁地?不行不行,我俩级太低,很容易挂的。” “挂了之后呢?” “之后?没‘之后’了,挂了就完了。” “那挂了就挂了,有什么好怕的?”她问我。 我一楞。 是的,挂了就挂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重新站起来,我又为什么不敢去呢?连一个游戏也玩的如此胆战心惊畏首畏尾那又怎么会有一个尽情挥洒的人生呢?我一瞬间恍然了。 “走!”我说。 那次我两死的不计其数,但我只觉得那次是我玩这个游戏以来最开心的时候。象一种解脱了束缚似的无拘无束痛快淋漓的宣泄。而她挂掉了衣服时偶然一红的脸庞我至今仍记得,很可爱的一种羞赧。 “我给你的天尊手镯呢?怎么不带上?” “不好看,我跟别人换这个了。”她指着手腕上的心灵手镯,“样子好看一点,,我更喜欢它的名字。” “笨蛋!名字好听有什么用——” “那什么才有用?” “加属性啊,道士就要加道术。” “我为什么要加道术?” “——!”我无语。 是啊!我为什么要让她加道术呢?让她打架?她就是和10级的小号打估计挂的也会是她;让她打装备?那更是一种幻想了。难道是为了别人看她时的眼光?那种艳羡的眼神带来的一种自我陶醉? 我忽然发现我错了。 我忽然发现我一直被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蒙蔽了,我一直让自己活在世俗的眼光里太过在乎别人的眼神,我一直被游戏玩弄了还不自知,更可怕的是我还试图把它强加给别人。而芷羽,她才是真正的驾御游戏的主人——也许我们会从游戏中得到一种满足,一种成就感,但芷羽得到的却是一种自得其乐的享受和放松。 “你是对的!”我说,“是我弄错了。” 此时我想到了板桥先生的一句话:难得糊涂。 回忆暂且告一段落,且回到现在的2005年。 时间如水,想来从初踏上传世这片土地到现在已经两年有余了。人们从来都会为了某些看似必然的利益而逐渐偏离生活的航向进而丢失了生活的本质去追求一种表象的本末倒置。我当初和儿时朋友一起在将军坟里为了打到一只爆回城和好多钱的蝙蝠而兴奋莫名的时候,从不会想到今天即使得到一把裁决一套圣战也再找不回来儿时的那种快乐了——是我们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条歧途,两年来走的跌跌撞撞,走的疲惫不堪,却从不曾想过换一种存在的方式。 哲人说:强迫自己从来都是一件苦役。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在这个精神世界极度匮乏的现实年代,我们为什么还要再这个虚拟里把自己搞的物欲横流呢? 2005年,但愿我,也但愿大家,都能在传世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乐趣。走自己的路,套用痞子先生的一句话说: 别人的眼神诧异也好, 艳羡也罢, 我都不会在乎, 因为使我飞舞的, 不是别人的目光, 而是我的兴致。 |